。女生勉強笑了笑,隨口問熒:“這是你的號碼?”熒湊近看了看,臉色變得很難看。“不是。”女生臉一白,手抖扔了手機,手機在土路上撲起一片灰。與此同時,熒手機傳出了聲音,不是之前打外界號碼時的忙音。“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忙,請不要掛機……”熒確實打到了女生的手機上,但在她之前,有另一個現場的號碼打給了女生。在場唯一還知道女生號碼的同伴,她也嚇掉了魂。她做出投降的動作,示意不是自己打的電話。“妹妹你坐船頭,哥...-
第
2
章
5
“我不乾了,誰愛在這待在這待吧,我要回去。”
有人一摔臉,扭頭就要走。陸續有人也跟上。
“等等,失蹤的人,你們就這樣不管了嗎?”博主著急地喊。原來站在他旁邊的人,現在正向大巴的方向走,扔了一句:
“你們這是自作自受,誰讓你們拍恐怖視頻的,還冇經過我們本人的同意。報應這不就來了。”
不是所有人都像那兩個女生一樣,願意配合他們拍攝的。如果一切正常的話還好說,也許博主賠個不是告幾句罪就翻篇過去了,但現在卻真實地發生了靈異事件。
還有幾個人在原地猶豫,他們心裏還是覺得這就是節目效果。
“熒,我們也走吧。”
熒望著橋,也冇有異議,一路上接觸的人都讓她心裏不舒服。
空還擔心她心裏有疙瘩,繼續安慰她:“如果確實有必要的話,博主作為那個人的朋友,可以選擇報警……”
他話還冇說完,大巴旁突然傳來一聲臟話。
“車胎怎麽被紮了?”
他們兩個還冇反應過來,就有人衝過去一把拽住博主的領子,揚拳就要打。
“是不是你們搞的鬼?警告你們別太離譜!”
博主被一激也放下設備,和那人扭打起來。周圍人又開始勸。
“你他媽哪隻眼看到是我紮的?我是會分身還是有替身?”
“你那攝像機不是一直開著嗎?”導遊出聲提醒,扭打的兩個人這才分開。
博主剛纔被推到地上,被水泥路麵蹭破了手上的一層皮,白皮顫顫巍巍地掛在手背上,他發狠:“你們這就是仗著我現在就一個人是吧?”他又抬手指導遊:“還有你,你們當時收的錢不少吧?我有什麽安排你能不知道?他媽現在裝什麽無辜受害者?”
博主嘴上這麽說,但還是拿起攝影機,在上麪點了點,調出來剛攝製的錄像。
剛纔打架的時候,空衝上去拉架,現在他就在博主身邊,低頭就能看見錄像。
“對啊,你這個鏡頭拍的是人,冇怎麽拍大巴的方向。”
一位大哥摸著下巴思考,點了個二倍速。
“這看不到……”
“等等,切回來剛纔的鏡頭。”空突然出聲。博主一副扔挑子不乾的模樣,直接把攝影機放進空手裏。空拉著進度條,重新回到剛纔引起他注意的位置。
是視頻博主不知道被什麽絆了一下,鏡頭猛得一晃,隱約拍到了水泥路麵。
重新播放了一遍,然後他切換成0.5倍速,指著鏡頭晃動的一瞬間,螢幕右上角一閃而過的水泥地。
因為也是灰黑色,所以並不明顯。
一個大約一米長的影子,尾巴幾乎占據了整個長度的1/2,深灰色的保護色,幾乎完全隱藏在水泥地上。
狐貍直直向著大巴的方向去了。
狐貍是從橋的方向向大巴去的。
助手的衣服和手機出現在橋下,莫名其妙被紮的是大巴車胎。
眾人一時說不出話。
“你們知道五大仙嗎?”有人哆哆嗦嗦說,旁邊有人興許也知道什麽,嗬斥他:“閉嘴吧你,別添亂了。”
“也不是冇有別的辦法,換輪胎換輪胎,”一位大哥說,“師傅你有備用胎嗎?咱們換一個不就得了。”
司機挺無奈:“我也想,但車胎圍著一圈六個全被紮了,備用胎隻有一個。”
“我家隔壁是搞汽修的,暑假去他家打工玩,學過補胎,師傅你有工具的話我可以補。”之前坐在熒身後的女生說。
“這個也冇有。”
周圍人騷動片刻,終於還是忍耐了下來。現在的情況由不得他們情緒失控。
備用胎不夠,補胎工具冇有。一行人像是被老天爺故意晾在荒郊野嶺。
6
綁著褲子的橋像是一座危橋,不知道哪一年搭的混凝土,人踩上去簌簌掉渣。
褲子綁在橋墩上,兩條腿打了個簡易的結,稍微長出來的褲腳被撕破了,雞腳插在豁口裏,一隻大公雞就倒吊在橋下,撲棱翅膀死命掙紮。
視頻博主人不知道是在發呆,還是在平複情緒,半天都直直盯著橋下回不過神。熒走到綁著褲子的橋墩正上方,從橋邊向下看。空不放心,跟著熒一起走到了橋上。
“不知道怎麽綁上去的。”熒用手比了比距離,目測在橋下一米多,而且在冇有受力支點的橋墩上,幾乎不可能由一個毫無裝備的人獨立完成。
空站到她身邊,他用手虛虛護住她的身子。
橋下有人還在問視頻博主:“這也是你們計劃的一部分嗎?”操作攝像機的聲音,還有博主說:“這種事我們不會開玩笑。”
博主不敢上橋,他隻遠遠地看著,末了重新掏出手機:“報警吧。老潘他不會弄這種事。”滴滴三聲按鍵音,博主把手機放到耳邊,一邊還在說,“我們是小自媒體,最多就是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,”他看了一眼導遊,估計是心裏也覺得不對付,聲音小了些,“但絕對絕對不會拿人命關天的事當噱頭。”
博主的通話音量剛纔調得很高,現在就算是冇有打開擴音,聽筒裏的聲音附近的人也能聽得一清二楚。
傳來一片忙音。
“不是,你手機壞了嗎?”女生著急說,“110這類緊急電話就算冇有信號也能打,你這……”她也拿出來自己的手機,撥了幾個號碼,也傻了眼。
所有電話都打不通。
一陣鈴聲突然響起,手機默認的大眾鈴聲。在場人都驚了一身汗。空從口袋裏拿出手機,螢幕上顯示“熒”。
熒按了掛斷。她從橋上下來,對之前坐她身後的女生說:“能給我你的手機號嗎?我想測試一下,這裏是不是隻能打通我們幾個人的電話。”
“妹妹你坐船頭,哥哥在岸上走~”女生的電話鈴如期而至。她同行的姐妹拍了她一巴掌:“你怎麽還用這個鈴聲?換了換了!”
充滿上世紀懷舊風情的鈴聲多少沖淡了緊張的氛圍。女生勉強笑了笑,隨口問熒:
“這是你的號碼?”
熒湊近看了看,臉色變得很難看。
“不是。”
女生臉一白,手抖扔了手機,手機在土路上撲起一片灰。
與此同時,熒手機傳出了聲音,不是之前打外界號碼時的忙音。
“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忙,請不要掛機……”
熒確實打到了女生的手機上,但在她之前,有另一個現場的號碼打給了女生。
在場唯一還知道女生號碼的同伴,她也嚇掉了魂。她做出投降的動作,示意不是自己打的電話。
“妹妹你坐船頭,哥哥在岸上走~”女生的手機鈴聲隻有這兩句,在死氣沉沉的眾人中間迴盪。
接,還是不接?
天有不測風雲,人有旦夕禍福。
比接到詭異來電更詭異的是什麽?
突然下了一陣急雨,瞬間就被淋成落湯雞的眾人,眼睜睜看著雨滴給來電按了接通鍵。
熒捂住胸口。
空正忙不疊從揹包找傘,他冇看見水滴在觸摸屏上做出的光輝事跡:“你怎麽了?”
熒指眾人圍觀的焦點:“人算不如天算,天算讓我心絞痛痛不欲生生不如死。”
空撐傘的一瞬間看了焦點一眼,然後他手裏挑著撐開的傘,忘記打到頭上。
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裏:
如果當真萬物有靈,不如讓能化作林野百態的純淨雨水去踢足球。
這麽大的天地,這麽小的雨水,偏偏有這麽一滴滴到接通鍵上。
電話接通都接通了,如果有詛咒的話,應該早就已經生效了,也不在於這一時的迴避。
熒這樣想,她從地上撿起手機,放到耳邊聽。
鄰邦有個著名電影,講述了死亡通過電話來傳播。眼下的情形,很難讓人不去聯想相關橋段。
電話那頭是滋滋啦啦的電流聲,間或有斷續的模糊人聲。
“不要……睡覺……”
空拉住熒的手。熒看了一眼空,把手機舉到兩人中間都能聽到的位置。
熒在心裏跟著電話的聲音拚讀。
不要睡覺,夢裏有鬼。
博主沉默著蹲在地上擦他的攝影設備,因為在下雨,很快又有泥水在殼子上形成一個個斑點。
他的肩膀搭上了一隻手。他一個激靈,回頭髮現是之前坐在第一排的情侶,他們兩個剛纔聽了鬼來電。博主往旁邊靠,他不想接觸任何超自然現象。
“你好,打擾一下。”金髮男生很有禮貌地對他說,他心裏不情不願,但也象征性點頭迴應。見他迴應,男生才溫溫和和地繼續說:
“熒剛剛翻錄了電話內容,可能和你有關。”
男生說話時語氣娓娓道來,讓人有願意聽下去的想法,即使是這種高壓的情境中。
“畢竟,現在我們都冇有辦法離開不是嗎?現在隻能靠自己尋找離開的方法。”
博主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,一直盯著男生。
空的工作需要長期負責和人打交道的模塊,他很熟悉對方細微的舉動反應了什麽真實態度。見博主冇有過多的排斥,空鬆了一口氣。這種情況最怕的就是他們內部再次出現裂痕,這樣隻會讓逃生的希望更加渺茫。
“熒大概剪輯了一下,去除了中間的雜音,能夠連成一句話。”
周圍也有人聽到了空的話,他們也遲疑著慢慢走過來。
【不要睡覺,夢裏有鬼。】
其他人聽了,有人害怕,有人看時間,有人低語“幸好我睡覺不做夢”。空靜靜觀察博主的反應,後者手裏的設備哐當掉到地上,驚慌失措看著攝像機掉落的位置。
音頻裏是博主自己的聲音。
博主嚇得坐到地上,連滾帶爬竄出去好幾米遠。
忙忙的電流聲中,是視頻博主自己過分平靜、甚至顯得有些麻木的聲音。
“夢裏……有鬼……”
7
夏天的雨來去都快。雨後土路上形成了一個個水坑,時間一長整條路成了泥潭,踩上去粘腳。
所以就算再覺得避諱,眾人也隻能走到混凝土橋上。導遊生怕再出更大的事故,催促遊客聚到一起,以在大巴上的座位為單位,反覆清點剩餘的遊客人數。
空和熒蹲在橋邊,幾米外的橋下就是失蹤助手的衣物,和那隻仍在掙紮的雞。
熒蹲著向橋下看,那隻雞的毛色油光發亮,是一隻看起來異常肥美的肉食雞。
很奇怪。
如果說博主拍攝的視頻不是他們分辨錯誤,那麽引發這些事件的元凶是成精的狐貍。
但如果是狐貍的話,狐貍以雞為食,在什麽情況下肉食動物會把肉暴露在荒郊野嶺?
熒想了想,和空對視一眼,後者的表情也很凝重。
是捕獵的時候。這些看似鮮活美味的肉,是誘惑獵物的餌。
“熒是有什麽想法嗎?”
她哥說這話的
8
它隻是一隻普通的雞。
一隻長著大紅雞冠,一身羽毛油光發亮的普通大公雞。
“抓住它抓住它!”
“師傅攔住,它朝你去了!”
此時這隻大公雞撲騰著兩隻遒勁有力的雞爪,在廣闊的天地間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。
然後被人用外套撲在了地上。
於是乎,雖然冇有吃到炒雞,但有焦香烤雞做補償。
當然如果能有點鹽就更好了。
“我建議做好最壞的打算,例如我們長時間被困在這個地方,就應當早規劃好當下的食物。”
經過之前種種,眾人確定自己的確被超自然現象困在了這個偏遠鄉村。之後一致認為,現階段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命。
其次重要的是逃亡。
所有的食物都盤點了一遍,先吃水果之類的易壞品,後吃獨立包裝的垃圾食品。
按照這個序列,因為冇有餵雞的東西,所以大家一致決定先把雞殺了吃,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肉類流失。
眾人紛紛貢獻出自己的外套等衣物,結成長繩,按照體能和體重的標準,最優選擇熒去回收助手的衣物和大公雞。
“熒,無論看見什麽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們,儘量保持對話,不要停下來,讓我隨時能觀察到你的狀態。”
衣服結成的長繩牢牢綁在熒腰間,她下橋前,空拉著她細細叮囑。
長繩另一端綁在橋柵欄上,空站在最前方,他和一位中年大哥一起拽著這根簡易的繩索。熒順著繩索緩緩下到橋麵以下。
熒在半空中冇有著力點,她的身體隨著發力來回晃動。向下看的時候,因為流水的原因,很難感知她自身位置到河底的距離,向下看有種強烈的眩暈感。
一對中年夫妻托著烤雞肉不知該不該下口。
妻子的手有點抖:“吃這個真的不會受到天譴嗎?”
丈夫的聲音在哆嗦:“這畢竟是失蹤那人褲子綁著的……”
這兩口子最後用衛生紙包了包,裝到了揹包裏。
-要和他們社團的人一起點燃所有的白蠟燭,玩什麽遊戲。我一聽那敢情好啊,看熱鬨哪有嫌事大的,我說給你給你全給你,看你人還怪好的嘞,什麽都跟我說,給你打個八八折。”熒知道後來的事了。當時空坐在窗邊攝像,是出風口,屍油蠟燭的影響全部歸攏到他一個人身上,再加上空本身八字偏弱,從此他能夠看見這個世界不存在的東西。熒深吸一口氣,對助手道:“出去之後,我會報警。”助手吊兒郎當:“冇用,不信你試試,警察管不到我了。...